"除夕夜当晚,大伯一家拖家带口敲响了我家大门。我爸:「不然我们就假装不在家好了?」我妈拍了他一脑袋:「你傻啊!我们除夕夜不在家,谁会信啊!」我弟:「那怎么办啊!大伯一家可是会吃人的!」一家子脑袋齐刷刷的看着我,不得已抬起啃鸡腿的脑袋。「那就关门放狗好了!」大伯一家喜滋滋的进了门开始倒苦水。殊不知,我们一家都是重生回来的。大伯一家不会再有机会害的我们家破人亡,死不瞑目。"...
第1章 01
除夕夜当晚,大伯一家拖家带口敲响了我家大门。
我爸:「不然我们就假装不在家好了?」
我妈拍了他一脑袋:「你傻啊!我们除夕夜不在家,谁会信啊!」
我弟:「那怎么办啊!大伯一家可是会吃人的!」
一家子脑袋齐刷刷的看着我,不得已抬起啃鸡腿的脑袋。
「那就关门放狗好了!」
大伯一家喜滋滋的进了门开始倒苦水。
殊不知,我们一家都是重生回来的。
大伯一家不会再有机会害的我们家破人亡,死不瞑目。
正文
1
我们一家四口被大火烧死的时候,大伯一家就眼睁睁的在门外看着。
消防员询问里面有没有人,大伯一把拦住了消防员:「里面没人,我们一家都在外面了。」
我们一家四口被锁在杂物间里,被活活烧死。
大伯一家却拿着我们的赔偿费又是买房买车,过上了好日子。
再睁眼,我们一家都回到了除夕大伯一家上门投奔那天。
同一时间,大门被敲响。
六目齐刷刷的同时看向门口,却没有一个人起身。
门被敲的愈发大声,夹缝中的灰尘洋洋洒洒的落下。
我爸挠了挠脑袋不安的说道:「不然我们假装不在家好了。」
我妈一巴掌就拍到他脑袋上:「你是不是傻?除夕夜的咱们不在家能去哪?再说了,今天不开门,明天他们就不来了不成?」
我弟露出苦恼的神情:「那咋办啊,大伯一家太恐怖了,他们就是那种会吃人的亲戚。」
我没说话,还在默默啃着鸡腿。
上一世因为大伯一家的到来,一进门他们眼睛就跟狗见到肉一样。
三两下就把妈妈辛辛苦苦准备的年夜饭都炫了个干净。
奈何头顶上的几双眼神太过强烈,让人无法忽视。
我被迫抬起啃鸡腿的脑袋:「那就关门打狗好了呀!」
「还得是我闺女聪明!」
「姐真聪明!」
三个人异口同声。
我爸就要去开门,我又喊住了他,指了指桌上的碗,「等等,这些菜得先收了!」
他们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。
上一世就是因为我们的年夜饭太过丰盛,引得大伯一家嫉妒,起了不该有的心思,后来更是装哭卖惨,死乞白赖的要留在我们家,一留就是五年。
大伯夫妻霸占我爸妈的主卧,林盼霸占我的次卧,害得我只能睡弟弟的房间,弟弟打着地铺,爸妈睡着杂物室。
爸妈和弟弟动作麻溜的把饭菜打包藏到了杂物室,桌上就只剩下一叠咸菜和一只快被吃完的母鸡。
我的意思是只留一叠咸菜就好了,还是我妈想的周到,「谁家过年不吃鸡的?」
也是太刻意反而会引起别人怀疑。
等收拾好一切,我爸才去开门,门一开大伯就扑到我爸身上,开始嗷嗷大哭。
「弟啊!你怎么才开门啊,你是不知道哥哥我一家多惨,老家遭了大水,家里都被淹了,我带着你嫂子和你侄女,千里迢迢来找你,路上还遇到了小偷,积蓄都被人抢光了!呜呜呜……还好,哥哥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啊!」
大伯身后的大伯母和表妹也配合的抹起了眼泪,余光却不停的在往我们家里瞟,眼底露出的贪婪呼之欲出。
和上一世一样的说辞,大伯这套说辞让我爸妈心疼得不行,连忙就把人请了进来。
还不等我们一家上桌,大伯一家三口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,活脱脱的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,看得我爸更是心疼。
「哥,你要吃啥就和我说,就跟回自己家一样,不要拘谨。」
这句话更是给了大伯底气,之后更是在家里颐指气使,把我妈当成保姆一直使唤。
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,我们家就是吃了这亏。
哪怕到后面我们得知大伯一家说的都是谎言,老家压根没有被淹,只是一场小小的水灾,而大伯一家也压根没有被抢劫。
所有的借口都是为了在我家白吃白喝而已。
2
我爸拉着大伯的手,哭得比他还大声:「哎呦我的哥啊,你总算来了,你再不来我们一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!」
我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家里的不容易,哭得比大伯还惨,打了他个措手不及,明明是想着来投奔弟弟过上好日子,怎么在他嘴里,这生活比在乡下还不容易?
我故意错了个身,把饭桌上的咸菜露了出来,让大伯他们好好看看我们一家子吃的年夜饭。
大伯一家眼里赤裸裸的嫌弃,林盼脱口而出:「叔,你家年夜饭就吃这个?」
我妈递给我爸一个眼神,他立马示意,叹了口气:「唉,哥,最近经济不景气,我家也困难,不过哥你放心,只要有我一口饭吃,绝对不会让你饿肚子!」
我爸又转头对我妈大喊:「没看见我哥来了吗!还不去炒几个新鲜的菜端出来!」
大伯一家眼神一亮,无声的交流着。
我和我弟四目相对,我微微点头,他立马明白我的用意,直接冲到了饭桌旁,傻乎乎的笑道;「大伯来了就是好!咱家可以加餐了!」
说着我弟飞快炫起桌上仅剩的几块鸡肉,吃的满嘴流油。
我也不敢落后,拿起筷子就和他抢了起来。
表姐满是嫌弃偏偏又要假装一副许久没见过肉一样的场面:「我好久没吃过肉了,弟弟妹妹真幸福,天天有肉吃!」
我弟翻了个白眼,吃得更欢了。
大伯一个眼神,伯母当即就撸起袖子自告奋勇要进厨房帮妈妈,「弟妹,哪能让你一个人动手啊,嫂子来帮你打下手。」
伯母在看见空荡荡的厨房后,呆愣到原地。
我和弟弟偷捂着嘴让自己别笑出声。
伯母自告奋勇帮我妈打下手,无非就是怕我们藏着什么好吃的不露出来,等她看见空荡荡的厨房,只有几颗孤零零的白菜,那表情五颜六色的。
冰箱里的菜早都被我们收到杂物间去了,大伯一家别想在我家吃到一块肉。
等伯母和妈妈一人端着一碗白菜出来的时候,大伯差点脸都端不住。
哪怕就这样,大伯一家还是装着一副许久没吃过饭的模样。
哪怕是白菜,我和弟弟也争先恐后的抢着,嘴里还不忘连连惊奇:「这白菜我妈都不舍得吃,还得是大伯来了家里,我们才能吃上这么好的!」
一顿饭吃的大家是五味杂粮。
晚饭过后就是最重要的住宿问题了。
大伯还拉着爸爸吐着苦水,林盼眼神肆意打量着我的房间,眼珠子滴溜转。
我知道,她这是又打起我房间的主意了。
「好羡慕妹妹啊,居然能睡这么好的房间,不像我,从小就睡在炕上,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呢!」
弟弟和爸妈都假笑了两声,也不搭话。
大家都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,主动开口搭腔不就如了她愿?
林盼也就比我大一岁,小小年纪满口谎言,虚荣得不得了。
上一世大伯一家在我们家住下后,又是要我爸帮她办理学籍,不仅要上重点高中,还要给她出学费,爸妈是单位上的,赚的不算多,偏偏还要多养三口人。
起初大伯还假惺惺的说要出去工作,给他介绍了个搬砖的活,没干两天就说自己身体不行,还说干脆自己去要饭,也不想拖累我们家。
我爸那时还没识破大伯的诡计,连忙就打包票说自己会负责林盼的学费,让大伯千万不要担心。
想到这。
我立马上前握住林盼的手,一副姊妹情深的模样。
「姐,你今晚就在我房间住吧,虽然我的床不大,不过我们俩挤挤还是睡得下的!」
哪怕再想把大伯一家赶出去,我们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。
只有让他们受不了,自己灰溜溜的离开,否则我们前脚把人赶走,后脚大伯就敢闹得我们家宅不宁。
最终定下来,我爸妈还是睡主卧,弟弟在爸妈房间打地铺,大伯两口子就睡弟弟的房间,林盼和我一起睡。
这样的安排大伯心里不是很满意,对他来说自己是哥哥算是长辈,就应该住主卧才是。
多次明理暗里的暗示,我爸就假装听不懂一样,愣是什么也不回复。
这不才只能勉强屈服下来。
可他们以为这是霸占我家的第一步,殊不知,他们的恶梦还在后面。
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,大伯一家洗漱后直接惨不忍睹,马桶上到处都是黢黑的脚印,随处可见的黄痰,连带我和爸妈用的毛巾也被随手丢在地上。
气得我爸浑身发抖,「要什么名声!干脆就让他们滚出去好了!」
还是我妈按住了爸爸的肩膀,安抚了好一会儿。
我和弟弟都明白,事实上爸爸是很愧疚的,愧对妈妈,愧对自己的一双儿女。
可这并不是爸爸一个人的错,爸爸也只是被蒙骗在骨子里的可怜人。
3
晚上睡觉时,林盼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衣柜翻得一团乱,更是精心挑选了妈妈给我买的新睡衣套在自己身上。
我进门时,表姐脸上的笑意都还未来得及收起来。
看了一眼狼藉的衣柜,林盼不以为意,「可欣,真羡慕你有这么多好看的衣服,借我穿几件你不介意吧?」
这家人还真是把道德绑架玩得透透的,打定主意只要示弱装可怜就会获得同情。
想得美!
我大步上前,三下五除二的把表姐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,林盼以为我要发火,她都酝酿好泪意,只要她一哭,到时候肯定有人替她撑腰。
「姐,你长这么好看,应该穿这个才对!」
林盼看着我手里的睡衣,眸子都在发亮,立马就忘了要告状的事。
只见我手里拿着的是一件好看蕾丝吊带裙,亮晶晶的没有一个女生能拒绝。
这还是去年我生日的时候商场抽奖送的,我嫌太过老气从来没有穿过。
这下好了,便宜她了。
林盼二话不说拿着吊带就去卫生间换,出来的时候瑟瑟发抖冷得不行。
这可是大冬天,我家又没有地暖,冷不死她。
「哇!表姐,你穿着衣服真好看!」我毫不吝啬的发表自己的赞美,哄得她心花怒放的,说什么都要穿着睡觉。
结果第二天林盼就直接感冒。
衣服有一半的功劳,还有一半的功劳得多亏了我,半个小时就踢一次被子,不仅踢被子,只要她一睡着,我就一个翻身直接把他踹到床底下,把林盼冷得不行,一夜都没有睡好。
「姐,你是没睡好吗?」
我强憋着笑关心着林盼,她咬牙切齿挤出一个笑:「是我认床了。」
由于林盼感冒,我们家决定今年都不出去拜年。
大伯急得跺脚,他就想借着拜年的机会结识我爸的朋友,否则他人生地不熟的,到时候怎么拿捏我爸?
可惜,说什么我们也不乐意出门,「大过年的,要是把病毒传染给别人怎么办?」
不仅如此,我爸还特意给朋友都打去了电话,说电话里拜个年,家里有人生病了不方便接客。
我爸自从高中就是自己打工赚钱,大学更是勤工俭学逃离了山沟沟,直到在这里遇见我妈,两人一见钟情当即决定买房结婚,爷爷奶奶在爸爸上大学就去世了,家里的财产都被大伯霸占了去,在城里更是没有大伯认识的亲戚。
哪怕就这样大伯一家还是恬不知耻的要去拜会周边邻居,搞得好像他们要在我们家常住了一样。
由于爸爸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,大伯一家接连碰壁,还没说几句话就被人客气的请走了。
大过年的大家也都忌讳一些,偏偏大伯还丝毫不在意。
「你们城里的人也太娇气了,不就是个感冒吗?还不让我进门了。」
在我们家一番商讨下,决定由弟弟率先出击。
第2章 02
于是就有了餐桌上的这一幕,弟弟大吵大闹,甩掉筷子不肯吃饭。
「我要吃肉!我不想再吃咸菜了!」
我板着脸训斥弟弟:「家里什么情况,爸妈连工作都没了,你还想吃肉!一大家子人都要开销,哪里买得起肉!你懂事点!」
弟弟一脸不耐烦:「胡说!大伯有钱,我上次还看到他藏在裤兜里好多钞票!」
说着弟弟就上前扒大伯的裤子,直接掏出了一大把钞票。
我爸痛心疾首:「哥!你不是说你没钱了吗!这是怎么回事?」
大伯暗暗的瞪了眼弟弟,心里怪死这个多管闲事的小鬼了。
钱都被搜出来了,他要是再不做表示,那不就露馅了?
大伯当机立断把钱塞给了爸爸,呵呵一笑:「这是我和你嫂子仅剩的存款,刚想说拿给你当我们的伙食费,这不就让林耀拿了出来。」
说是这样说,手却死死的拽着钞票,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,眼里写满了:别收这个钱。
我爸一把就塞进自己口袋,感动极了:「哥!你这说的什么话!也就是现在家里没钱,等我和舒兰找到工作了,请你们一家吃大餐!」
反正现在过年爸妈单位放假,就算说没有工作大伯也没地方求证。
大伯一家肉疼的盯着钞票进了我爸的口袋里,当天晚上我妈假意出去买菜,实际上是把之前仓库里的菜拿了出来。
这下好了,菜也吃了,钱也拿了。
「唉哟!这得多少钱啊我的天呐!老天爷呀!你们也太浪费了吧!」
「不是哥说你,钱可不是这样花的啊!」
大伯和伯母两个人一脸肉疼,仿佛这桌上吃的不是菜,是他们的血肉一样。
果然钱还是要花自己的才知道心疼,不然上一世他们怎么丝毫不知道节约,连水果都要吃进口的,一个不如意就说我爸看不起他,他带着妻子女儿出去当乞丐算了。
我妈乐呵呵的端出最后一碗菜,「害,这不是看哥嫂你们出了钱,我寻思咱吃顿好的吗!快吃吧等会菜可凉了!」
我们一家四口以龙卷风的速度卷席着餐桌上的饭菜,要知道这几天陪大伯演戏,我们也是真没吃肉。
大伯一家愣了愣,很快就反应过来,加入了抢菜的战斗中。
饭饱后大伯满意的打了个饱嗝,又想起什么皱着眉开始教育起爸爸。
「弟啊,不是哥说你,你这一儿一女都被你养成啥样了,长辈没动筷,小辈哪有敢吃饭的道理,在我家,只要我没吃饱,他们娘俩是筷子也不敢动的叻!」
「正好哥在,干脆帮你好好管教管教,别到时候说出去,咱家没教养,丢了爸妈的脸!」
4
我弟差点忍不住要站起身对骂,还是我妈克制住了他,和长辈顶嘴到时候传出去还不知道多难听。
我爸率先冷了脸,「哥,我们城里不兴这套,平常家里的儿女也都是懂事孝顺从没让我操过心,也不牢你操心了,要是你真的闲的没事,还不如早点出去找份工,总归是有份进项。」
大伯一听就不乐意了,一向要面子的他哪里受得了这样被下了脸,当场就一惊一乍了起来。
「你这话什么意思?你是嫌弃我多管闲事了?还是嫌弃我在你家白吃白喝了?干脆我们让外面的邻居评评理,弟弟在城里享受好日子,看不起咱农村来的了?」
伯母见自己男人动了气,立马就将瓜子壳甩了一地,站在大伯身旁附和:「怎么滴!要是没有你哥,你能上大学?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?林建军啊,做人可不能忘本,你摸着良心说说,当初要是没你哥给你的车费,你能走出咱的山沟沟,能当上城里人?」
这话他们也真好意思说出口,我听爸爸说过,在爷奶去世的时候,大伯生怕爸爸会分他的家产,拿了二十块钱塞给爸爸,让他连夜离开,还说什么家里的事不需要爸爸操心,今后上大学的费用大伯都会承担。
可实际上呢?爸爸打电话回家里要钱,大伯就卖惨没钱,说什么家里欠了村里的人好多钱,爷奶留下的棺材本都拿去还钱了,实际上大伯不仅有钱,还盖了新房子,唯独把我爸蒙在骨子里。
在爸爸大学毕业后,大伯更是明里暗里的打电话和爸爸要钱,不是说家里漏水就是说自个身体不好要看病吃药,爸爸从来不疑心,都是乖乖打了钱回去的。
「哥,你要这样说,那我们就好好掰扯掰扯,老家是不是真的遭洪水,村子里是不是真的被淹了?我陪你亲自回去看看,当年爸妈去世,少说也留下了几万,那些钱我可一分都没见着!」
说着话时,我爸眼圈都红了,是气自己愚蠢随意相信大伯的话,也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妻儿。
一说要回去亲眼看看,大伯的气焰立马就消了下去,讪讪一笑:「你这孩子,行了行了,我们都是亲兄弟,亲兄弟之间还要计较的这么清楚不成?」
大伯这人是脸皮真厚,只要他打定主意要在我们家住下,哪怕撕破脸了也能被他忽悠过去。
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我让爸妈开门的原因。
只有让大伯一家知道我们家是真的没钱,最好外头还得罪了什么人,大伯肯定连夜和我们扯清关系。
难得家里过了几天清闲日子,大伯上次拿出来的钱花的差不多了,家里又恢复了吃大白菜没有油水的日子,大伯一家是真的消瘦了不少。
而我们就趁着他们睡觉时去下馆子,几天吃下来还圆润了不少。
事实上,起初大伯是不相信我们家真的这么穷,还经常趁爸妈不在家时进他们的房间翻箱倒柜,好在存折什么的都被我妈贴身保管着。
大伯还总是到邻居家串门,借着别人的嘴打听我们家的事,爸妈平常也很低调,加上妈妈这段时间只要闲着就去邻居家诉苦,大家都格外讨厌我这个吃白食的大伯,怎么可能和他说些什么?
甚至时不时还笑我大伯:「你这么大年纪了,还在弟弟家里白住,咋的也不会不好意思。」
经常气得大伯回家就对这些邻居大骂,每次他骂人的时候,我就偷偷打开家里大门,这个时候小区的隔音都不算好,大伯嗓音又大,那些邻居知道大伯背后骂他们,久而久之都不愿意让大伯上门。
不过大伯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,还囔囔道说我们城里人没人情味,要是在村里他人缘好得不行叻!
林盼比我大一岁,我读高一她高二,不过她心思一点也不在学习上,整天就是偷偷捯饬我妈的化妆品,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,周边自然是有不少同龄的男人,一来二去林盼也和他们熟识了。
我还偷听林盼和伯母炫耀,说那些男生家里都是有钱的,只要她随便抓住一个,以后就是当阔太太的命叻!
那时我还在脑海里捕捉了一圈,周围的男生不是黄毛就是街溜子,唯一的爱好就是吹牛皮,没想到林盼是真的信了。
眼看就要开学了,大伯仿佛才想起林盼读书的事,一副指使的口味命令着爸爸。
「建军啊,眼看就要开学了,盼儿是要读书的叻,我看你家可欣的学校就不错,你找点关系,把她也弄进去,到时候咱家多几个大学生,你脸上也有光不是!」
5
林盼更是激动,听说我们学校不是学霸就是高干富家子弟,瞬间就嫌弃起刚认识的黄毛少年了,伯母问她怎么不出去玩,林盼小小年纪口吻却成熟的不行。
一口一个那些人身份不够格,配不上她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自己多矜贵。
学籍一事,上一世也是发生过的,那时爸爸可是竭尽全力帮忙,好不容易把林盼转到我们学校,她还嫌弃自己不是在火箭班,回家和大伯好一顿闹,说我们家是不是看不起她,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成绩。
这一次我爸是必然不可能帮忙的,在大伯提出这个意见时就一口回绝了。
「不是我不帮忙,是我没有这个人脉啊,又要送礼又要找关系的,我哪来的钱啊?」
而现在我们也知道,大伯一家是偷偷把老家的地卖了,压根就没打算再回老家。
一谈到要出钱,大伯就不乐意了,林盼又哭又闹,说我们家就是想毁了她。
「叔一家是不是觉得我读书出息了会抢过妹妹的面子?呜呜呜……那我保证我绝对不比妹妹考得好不行吗?」
这真是笑死人了,她得多出息啊,能考过年级第一?
再说了,是大伯不舍得花钱给她找关系,和我搭嘎嘛?
弟弟故作惊讶:「哟,堂姐,你成绩这么好啊?我姐可是年纪第一,你能考得比她还好呢?」
林盼瞪大了眼睛,哭也不是停也不是,求助的看向我爸:「叔,我是真心想好好读书,等我出息了,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!你帮帮我吧!呜呜呜……」
说着林盼就要给我爸下跪,她觉得我爸是全家最心软的人。
而这也是大伯一家私底下就计划好的。
「盼儿啊,到时候你就找你小叔一跪,他保管心软。」
林盼哭的很大声,恨不得十里八乡的人都听见一样。
而这时,门正好被敲响。
我们一家对视一眼,眼底都闪过一丝兴奋。
「林建军赶紧出来!欠老子的钱还不要还是吧!」
我弟立马跑去开门,看着门外好几个壮汉,偷偷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笑出声,还要假装一副惊恐的模样:「你,你们是谁!」
带头的壮汉一身腱子肉,往那一站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威压。
他没有回答弟弟的话,而是走了进来,把流氓混混演绎到极致。
「谁是林建军?!」
大伯摸不清状况,连忙把我爸推了出去。
「大哥,我欠你们的钱总会还上的!能不能再通融些日子!」
「通融?!你之前买房找我们大哥借了五十万,现在都一年了,必须还!」
壮汉的眼神与我对视那一刻,变得凶狠起来:「既然拿不出钱,我看你家里这两个小女儿倒是不错,干脆就跟我回去抵债吧!」
林盼连滚带爬的躲在大伯身后:「我不是他的女儿,我和他没关系的,你别抓我,要抓就抓林可欣!」
壮汉可不管那么多,「你和他没关系?没关系在别人家里做什么!听说你哥来你家了,你是他侄女吧!亲戚就好说,兄弟们一起带走!」
一挥手,身后的几个男人就往前冲,大伯一家早都吓得腿软:「不不是,他不是我弟弟,我们没有血缘关系!他是我妈捡来的孩子,他欠你钱和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!」
我爸愣在原地,不可思议的看着大伯。
大伯一副理直气壮。
「看我做什么!咱爸妈本来就我一个儿子!当初要不是看你可怜被人丢在地上,你现在早都成饿死鬼了!」
这样一来,大伯所有的行为都说得通了。
为什么在爷奶死后大伯独占家产,为什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弟弟被火烧死。
一切的原因,竟然是这样。
大伯立马就拉着妻女开始收拾东西,恨不得立马逃离我们这个家。
边收还边骂:「还以为你这小子混的有多好!没想到竟然在外面欠这么多钱,狗日的,你们快点收拾,我们赶紧走,可别被他连累了!」
6
半个小时不到,大伯一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们绝对想不到,前脚刚走,后脚我弟抱上了壮汉的腿:「卧槽,舅舅你也太像回事了吧!」
「舅舅好帅!」
大伯一家怎么也想不到,所谓催债的,实际上是我妈的弟弟。
当初爸妈结婚,大伯压根不愿意出席,自然也没见过我妈这里的娘家人。
而这么一闹,大家都知道大伯见爸爸欠钱连忙跑路,更何况我们还意外得知了重要消息。
大伯和爸爸压根没有血缘关系。
不得不说这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,大伯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道德绑架我们。
大伯从我们家搬出去后,立马就租了套房子,原本大伯是不愿意让林盼继续读书的。
不过后来不知怎么又松了口,到处去跑关系找人脉。
可大伯人生地不熟的,能找到什么人?
不过大伯也算运气好,虽然林盼没能被塞进重点高中,还是进了市区排名前三的学校,恰好就在我学校对面一条街。
有时还难免偶遇到林盼,她身边总是跟着一些黄毛,偏偏本人还沾沾自喜觉得有面子。
起初林盼还是想用心学习的,奈何一方面是学习压根跟不上,另一方面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,才开学没多久就在我们这一块出了名。
大伯带来的钱显然是不够这么大开销的,不知什么时候,大伯竟然就沾染上了赌博,起初赢一点钱就不知天高地厚,后来输上头了,竟然就开始借起了高利贷。
伯母被逼无奈只能出去打工,她一个没有学历文化的农村人,再加上从来没有打过工,也就只能找到在餐馆里洗洗碗的工作。
而大伯呢,自从享受过了那种不劳而获的快感,更不可能踏实的去打工,这也就导致对林盼的管教疏忽。
大伯欠的钱越来越多,还不上了自然有专业催收的人,还放下话,要是还不上钱,就砍了大伯的手脚抵债。
「所以呢?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?我们可没有血缘关系,当初给我二十块哄骗我上大学,毕业后我每个月都给你打钱,那些钱我就当孝顺爸妈了。」
爸爸坐在沙发上,冷冷的看着大伯来求救,一口回绝。
而大伯上门求救时,恰好舅舅来给家里送点水果,两人就撞到一起。
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隐瞒了,我甜甜的喊着舅舅。
大伯彻底明白我们是故意的,可那又如何?
「你们是故意的!故意做戏想把我赶出去!」
「哥,但凡你顾着点兄弟情,你也不至于在有人讨债时立马就跑不是吗?」
「我呸!你个白眼狼!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!」
「大伯,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,我们家就不用你担心了,听说那些高利贷的人凶得很,不仅断手断脚的,还会把人卖到偏远的山区当乞丐。」
「对啊,我姐说的没错,大伯我是你还是赶紧跑吧!」
我和弟弟一唱一和,大伯脸都白了。
恰好这时我妈提着两只帝王蟹回了家,大伯更是吃惊,「你们家不是没钱吗!」
妈妈翻了个白眼,「你来当然没钱了,我弟弟来了,必须得好好加餐啊!」
大伯压根不敢闹,他只要敢骂一句,舅舅一揉拳头,他话都不敢放一个。
最后还是灰溜溜的走了。
7
大伯从我们家走后,害怕得想连夜回老家,偏偏林盼根本就不想走,一心要在城里当富太太。
父女俩大打一架,伯母上前拦架结果被反推在地上。
更让人意外的是,伯母竟然流产了,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怀孕五个月都没看出来,这么一堆,大伯心心念念的儿子彻底推掉了。
高利贷的得知大伯想跑路,连夜就把他们家翻了个底朝天,还是有好心人帮忙报了警,这才没出什么大事。
欠债还钱怎么说也是天经地义的,大伯还不起钱,高利贷就把主意打到了林盼身上。
只要大伯同意把女儿卖给他们,欠的那些钱就一笔勾销。
结局自然是不用多想,大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,还劝林盼。
「女人读再多书都是没用的,早晚都要嫁人,你提前嫁人少走十几年弯路!」
林盼哪里愿意,那些收高利贷的长得又丑年纪还大,大伯防止她想逃跑,直接把人绑了起来,二话不说就让高利贷的来接人。
不过林盼还算聪明,先是假意屈服,然后找到机会直接报了警。
警察来了时,大伯口口声声说自己嫁女儿不算犯法,天王老子也管不到他。
林盼直接拿出了大伯借高利贷的证明,狠狠打脸:「警察叔叔,我爸爸借了高利贷还不起,他想卖女儿还钱!」
谁都猜不到,一群借高利贷的,竟然折在林盼手里了。
有一个算一个都被警察一窝端了,被连根拔起,大伯也算因祸得福。
按理说只要他自己能安安稳稳的打个工,日子也不算难过,最起码安安稳稳的。
可他不知道从哪得知了爸爸要升职的事,跑去爸爸单位大闹。
「大家快来看看啊!表面上冠冕堂皇的林建军,实际上吃着自己哥哥的血肉,好不容易成才了,翻脸不认我这个穷哥哥了!」
大伯闹事的前一天晚上,威胁爸爸,说要么给他十万,要么就毁了爸爸的事业。
爸爸不给他钱,还直接把人打了出去。
大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,觉得自己几番危言耸听就能毁了爸爸事业。
爸爸早就猜到大伯会闹这么一出,一开年就和领导交代了家里的一些纠纷。
单位自然也是做了背调的,情况如爸爸说的一样,否则爸爸怎么可能还升职?
大伯认不清现实,自以为拿捏住了爸爸命脉,结果直接被保安报警被带了走。
林盼私底下找过我一回,我以为她和她爸一样,也想危言耸听什么。
「可欣,对不起,我代替我爸爸和你道歉,我现在想清楚了,女人只有靠自己才能安安稳稳的过活,男人是靠不住的,我爸不让我读书了,不过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,自己打工也好,我总会考上大学的,之前在你家对你实在抱歉,想来想去都欠你一句对不起。」
我没说什么,林盼更多是被原生家庭影响的缘故。
在她以前的观念里,被灌输的观念女人的价值就是找个好男人嫁了。
现在能有这番觉悟,我反而高看她一眼。
给钱是不可能了,不过我把高三学姐给我的知识重点给了林盼。
她比我更需要。
林盼跑了,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。
伯母和大伯离了婚,回了娘家,大伯彻底失去所有。
再见他时,是在商场大门处,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拿着一个不知道多久没洗的铁盆,逢人就上前要饭。
到我们面前时,我才认出来,这竟然是大伯。
爸爸牵起妈妈的手,我和弟弟打闹的跑来跑去。
谁也没再多看那个乞丐一眼。